屋子里再没人说话了,气氛显得哀默又肃穆。
良久,裴陌咽下喉间的堵塞,握住慕容清的手淡淡开口,“你们不必担忧,这一路上只管放心,我的人会跟在前往西关的队伍之后,队伍里很有可能有皇上派去的人,但不必担心他们会耍什么阴谋,如果有需要,我的人就会出现。”
他顿了顿,看了看身旁人,“而我,会留在京城,以不变应万变,两个月之后,皇上就算不下旨,我也会上交兵权,带着夫人远离京城。”
他本来是不打算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只是现在安仁实在心绪不宁,他说出来也好让安仁安心。
果然,方安仁听到这话就冷静了不少,他感动的说,“裴兄不可,你一个人身在京城本就凶险,如今还要分出人手帮我,那你岂不是更加孤立无援,反正监视我的人又不会暗中捣鬼,裴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慕容清神情执着,替裴陌说了他想说的话,“安仁无需再推辞,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想想燕如,再怎么说,朝堂之上的武官还是站在将军这边的,那里是孤立无援。”
听到这里,方安仁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拖在身前,弯腰给裴陌和慕容清行了个大礼。
夫唱妇随,本来燕如也想给他俩行礼,却被慕容清拦住了。
“大恩不言谢,裴兄的恩情安仁记住了,此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安仁的地方,裴兄只管写一封信,安仁就算万死不辞也要站在裴兄身边。”
此刻,方安仁似乎一瞬间长大,他从在父母翅膀下躲雨的雏鸟变成了独当一面的雄鹰。
蜕变从来不是在暖阳里,是在寒流里。
成长的代价是肩上的重担,可这重担压不垮方安仁,他会越飞越高,这些逆风里的杂碎再不能使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