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慈禧宫中的祭坛本不是针对吾十九而设,只是因为他后颈被新刺上了六芒星的印迹,才在踏入其中时受了巫蛊之力的控制,发狂地攻击了同行的金吾卫和任阮,酿成了惨剧。
在谢伯的医治下,加之从西芜带回来的那位大夏老妪调理, 他已经恢复了许多, 只是心理上对于自己亲手造成了同伴的死亡,还时有些难以接受。
被困在火场中的杜朝, 也被及时赶到的金吾卫救了出来,虽然烧伤有些严重,受了些惊吓, 意识还是很清楚, 精神并没有大碍。
任阮听着听着, 渐渐面露恐惧地抓住他:“那小蛮呢?”
为什么只字不提?
“小蛮……”
谢逐临沉默了一下,扶住她的肩膀:“阿阮,你听我说,小蛮是为了救杜朝……”
但任阮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满脑子中只反复响着一个声音——小蛮死了。
那个每天担忧地绕着她心疼打转,总是念念叨叨着家长里短,有时候迂腐又胆小,可关键时候又总是冲在大家最前面的笨蛋小丫鬟,没有了。
纵然心中早就隐隐知道了这个结果,任阮还是难受得呼吸不过来,连串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谢逐临垂下眼睫,安静地将她搂入怀中。
任阮一动不动地哭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发麻的手臂,狠狠回抱住他。
谢逐临清冷俊美的脸上已有些胡子拉碴,贴近她的时候,将她面颊扎得微微刺痛。
但任阮回抱的力量更加紧了。
仿佛只有这样清晰的刺痛,才能让哭到缺氧的她,重新感觉到整个世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