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对楚煜无情,若我一心站在谢氏这边,若我与父亲同进同退便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我彻底放弃了有朝一日将宥儿接回宫的念头。岚
最能予我支持的南辞不在了,楚煜为了打压谢氏,又扶持了几位皇子的母族。
朝中局势变化万千,偌大的皇宫犹如一坐密实的牢笼。
南辞说他的日子虽清贫,却父慈母爱,自由自在。
南辞说他慧黠又勤勉,即便没有身份加持,日后也必能闯出一番天地。
南辞大抵也猜到了我心有愧疚,忧心忡忡,只报喜不报忧。
我便真以为他并未受过什么苦楚,只是像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那般顺遂地长大。
直到东窗事发那一日,楚煜盛怒之下一字一句地向我砸过来。岚
“你可知岭南那几年尸骨遍地,他是被人从乱葬岗里扒出来的?!”
“你可知他三岁不到,便被拖着跪地行乞,稍有不慎便被人关入柴房整日整夜不给吃喝?!”
“你可知他因无父无母,被多少人欺负嘲笑?”
“他本该是我大胤至尊至贵的太子殿下,是你,你叫朕的太子匍匐在尘埃之下任人屈辱!”
我从未体会过如此深刻的痛彻心扉。
我没想过他吃了那么多苦头。
我以为他没有锦衣玉食,却吃穿不愁,没有万人朝拜,却也快活自在。岚
南辞战亡后我谴人去过岭南,皆是说那对夫妇对他疼爱有佳,他同市井百姓一般念书、求学,日子过得普通,却也没有太多烦忧。
我暗中关照了一些那户人家的生意,之后担心惹楚煜和父亲怀疑,收手不闻不问。
我不知他去到那户人家之前的过往,亦不知他们竟然举家搬来京城。
我与楚煜之间嫌隙陡生,但凡见面,便是争吵、争吵,还是争吵。
他不听我的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