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臻当然没有问题。
这边一喊开始,他已经依着剧本所写,蹲在地上拨弄那些瓶瓶罐罐了。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新物件做旧的,是现代工艺品,自然也没有蕴养出器灵。
只有极少的几件,刚流传了两三百年,养出了一丝灵慧气,像个稚嫩幼童,绕在他身边拉拉玉佩,扯扯袖子地看新鲜。
《千里江山图》看着他们,也从不厌烦,还会教他们说话,告诉他们器灵的来由。
……
商人在街头的两家铺子转了转,路过这家店铺时也低头看了几件物品,只是都没有询价。
等他调头转回来,又走到这家铺子时,却又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看起了铺在地上的画卷。
“这幅画仿得倒是不错,多少钱啊?”
摊主是个老北京,张口就来:“您这话儿说得,这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正儿八经的真迹。”
斯伯声失笑:“那更不能了。真迹几年前还跟着那伪皇帝被日本人拘着呢。要是您祖传的,那只能是仿的。”
摊主随口胡诌被他说破,也丝毫不在意,哈哈一乐:“得,都是实在人,您给个实在价。”
两人几乎没怎么讨价还价,就把这一幅真迹用“仿品”的价格交易好了。
只是在钱货两讫的时候,斯伯声刻意缩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袖子,接过画卷时,呼吸都变轻了。
深秋初冬,他甚至怕哈气时的那雾气伤到了画卷。
画灵当然是要跟着画卷本体走的,他看得出来,这个商人分明认出了他是真迹,买了他回家,不论是收藏还是高价卖出,至少会好好爱护画卷,不会再让他这般灰头土脸地待在杂物堆里。
可他竟有些舍不得这片嘈杂的生活气了。
他蹲下身,摸了摸那两只珐琅彩的瓷瓶:“好好保护自己,我们有缘再见了。”
随着《千里江山图》越行越远,他也不得不跟了上去,走向他下一个未知的归宿。
镜头到此戛然而止。
编导满意地冲荔枝比了个“OK”,难得地说了句众人都能听到的话:“收工了。”
刘启飞满口称赞:“宋老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就像是历史书里走出来的人。我这个弟弟,这几天一直跟我念叨,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还以为他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