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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日本人。”

冷以珊眨了下眼,没有惊讶。她知道他是意大利籍日本裔。

大岛浩身子仰躺到椅中,对着车顶深深地吸了口气,“七岁前,我一直生活在东京。先天性的心脏病折磨着我,我一睁开眼,就看到穿着白袍的医生拿着电机棒站在我面前,我吓得拼命哭叫。妈妈从外面走进来,命令我闭嘴。她是一个服装设计师,美丽又好强,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为了照顾我,花费了她许多精力和金钱,也影响了她的事业。可是我的病一点起色都没有,她无助又惊恐,每晚喝得大醉,醉了就大骂我,埋怨我拖累了她,说要抛弃我。可一会,她又紧紧抱着我,说无论如何都要治愈我。那时,意大利的心脏外科的医疗水平在全世界是最好的,她带着我去了意大利,一呆就是二十四年。我也是刚刚回到日本。”

他象沉醉在往事中,忽然静了下来,怔怔出神,望着窗外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列车驶进一个山洞,车内暗了下来。

冷以珊静静凝望着大岛浩,目光里有一种心疼,她努力克制着将之深深掩藏在眼底。他的服装天赋原来遗传到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呢?

她没有问。

列车驶出山洞,眼前又是壮丽的风景。

“我看你的检查资料时,就知你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但却又很惊奇。象这样的心脏病,如果在小的时候,没有心脏移植,很难活下来的,不然就是发育不全。可在你身上这样的症状好象没有发生,但为什么会突然复发呢?”她开口说道。

“世上没有永远的奇迹的。我痊愈时,在意大利象个传奇。我也以为我真的可以象正常人一般生活了。去年冬天的一次新装发布会,我在后台指导模特,突然感到心一阵抽缩,我就知道恶梦重现了。以前医治我的医生为我检查后说,除了心脏移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从那时起,我就决定回到日本来。”

“落叶归根?”她故作轻松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