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佑樘疾疾走到那下头,仰头眯眼站了会,只觉得斑驳光影落在颊上,惠风和畅,熏得人舒适极了。

于是叫碧棠弄来一张藤椅,一张毛毯。

随后他将雪白的毛毯一半垫在身下,一半用来裹盖,搞定一切,便阖了眼,痛痛快快睡大觉。

这边,谢诩就没这么快活了,虽休病在家,每天依然会有内阁的宦官源源不断送来公文,让他批阅,手头自然也闲不下来。

也不知埋头审了多久,谢诩颇觉指尖酸麻,于是停了书写,搁笔回去。

玉佑樘并未来同他道别,估摸着这孩子也还没走,谢诩顺手披上一袭青色氅衣,推门走出。

他走了会,没瞧见玉佑樘,便拦下一个下人问其去向。

那下人道:“小的方才恰好经过,太子殿下似乎正在大人摘的那株葡萄架下闭目休憩。”

“知道了。”谢诩回,而后朝那边步去。

谢诩到那的时候,见玉佑樘已歪着头,呼吸浅浅,睡得分外香甜。

守在一旁的碧棠见他来了,立刻自动退至五尺开外。

谢诩将藤椅旁边石凳上的杯子拿开,就着坐下。

煦风暖人,喧鸟轻歌,真会选地方,此处确实舒服,谢诩敛目去看躺在那的玉佑樘,瞥了一刻,视线微微一偏,见玉佑樘的一只手正搁于藤椅扶手上,并未放到毯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