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盛初寒眼中便黯然了一瞬,自嘲般笑了两声,慢慢道:“阿木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你带到我面前来,我怎会舍得让你死。”
他神情落寞,语带宠溺,但在骆思存听来,却着实令人胆寒。
实际上直到现在,她都猜不透盛初寒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个真小人,却偏偏还要装着最念旧情的模样,做着与之行为背道而驰的恶心事。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仿佛想努力将他看透一样。
盛初寒面色坦然,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黑眸幽幽迎上她的目光,往日淡薄的眉眼竟带了些几不可察的笑意,“这会儿不怕我了?”
骆思存撑着身子坐起来,挺直了背脊,对这话嗤之以鼻:“我何时怕过你?”
盛初寒道:“刚才还一副我要吃了你的小白兔模样。”
骆思存高挑着眉,呛声道:“你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些。”
见她嘴硬,盛初寒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紧盯着她,沙哑问道:“再过两日就是你们大梁的除夕夜了。”
骆思存嗤笑一声,“北蛮人也要过年吗?”
“洒扫门闾,除去尘秽,贴春联,祭祖先、守通夜。”盛初寒薄唇轻启,缓缓念来,嗓音低沉,就像在念什么情诗一般,“虽然我们北蛮并非这样过年,但如今你是客人,一切按你的习惯来。”
骆思存不以为意道:“今年这个年,不过也罢。”
盛初寒手指无意识地敲打在椅子扶手上,仍是自顾自道:“是不是还要放烟花?在你来之前,我特意命人赶制了一批,等除夕夜的时候放,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