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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残忍了。

再度开口,沈祁白的嗓音如同吱呀的木门,终于推开尘封的回忆:“没有其他消息了吗?”

“……对不起。”

他为什么是一个职业电竞选手?没有位高权重,不能呼风唤雨,竟然连她的踪影都寻不见。

当时他是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奔向西郊机场?

他是不是应该不管不顾地放弃世界赛?

他是不是……错得一塌糊涂?

沈祁白木然地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异乡,耳畔忽然回荡起一个清澈的声音:

“但其实,哪怕是被按在替补席上动弹不得、守一辈子饮水机,我都能接受,毕竟那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可是,如果某一天,我因为手伤这种事而不得不离开,我真的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那种感觉,我真的不敢想象,甚至觉得耻辱。”

就像一个舞者,在台上不小心跌倒,只需要一个谢幕时的道歉,和数月不日不夜的汗水,下一场依然能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万千宠爱。

可倘若舞者失去了一条腿呢?

是崩溃,是破碎,是不醉不归。

因为她知道,哪怕是不日不夜的旋转与伤痕,她也再无法回到那个舞台。

无关乎夜以继昼,无关乎勾心斗角,无关乎人心险恶。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玩笑,一个老天爷随口胡诌的玩笑。

观众的眼里不再有欣赏,只剩下怜悯与不忍,而那恰恰是戚苒最不愿意得到的眼神。

——看啊,她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