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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伙子被他一瞄,吓得脊背都生出汗来,赶紧低头禀道,“大人,她今日吃了三顿竹笞子,嘴还是犟得很……冒犯了大人,回头小的定会好好收拾她。”

吃竹笞子算是一种业内俗话,差不多是笞刑的意思。

不过,诏狱的笞刑与别处相比又有不同。

那竹笞上……都是洒了盐的。

甲一微微眯眼,看他,“可有招什么?”

狱卒摇了摇头,“没有。”

他的回答,甲一并不意外。五年的时间过去,他又怎会不知道,从顾阿娇的嘴里,根本就套不出赵绵泽的消息来?再说,即便她当初知道点什么,在过去了长长的五年时间后,那些消息也已经没有了价值。但为什么还把她关押在这里,而不是或杀或剐,是因为她太特殊——皇后娘娘有过交代,留她一命。

甲一并不知道夏初七是好意还是坏心。

因为在他看来,诏狱里的人,最大的痛苦并非来自死亡。

死不足惧,活才要命。

甲一轻轻摆动下衣袖,两名狱卒诺诺下去了。他低下头,跨入满带腐臭气味的阴暗囚室,掌一盏油灯,看着顾阿娇的脸,静静不语。时隔五年,从她的脸上,几乎寻不到半丝昔日娇柔媚骨的香姿了。这样的地方,便是西施貂蝉来住上三五月,也得变成麻婆豆腐小黑芝麻。

今日之前,甲一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

看着这个女人,他总是满身戾气。

好几日,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掐死她。

脚下,是阴冷的地面,便是隔着皂靴,他也能感觉到潮湿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