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李财帛等物都未及带出,秦南无奈之下,只得将十一随身首饰贱贱地当了几贯钱作盘缠。十一出门时的穿戴向来清素,延医买药加上一路住宿饮食雇车马,是以还没到梁州,手边值钱之物便已耗得差不多。
这日秦南背着十一走入当铺,却将自己的刀递了进去。里面掌柜觑眼瞧了一回,却伸出一只手来。
“五十两?”
“五两!”
“……”
秦南默然收了,半晌,从腰间解了个镶珠子的精致荷包进去,当了一百文钱出来。
十一模糊听得动静,依稀便记起,那是秦南妻子所绣,里面还折着一张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到客栈住下时,十一便唤秦南。
秦南走到榻边,十一取出那柄流光剑,狠命地拽着上面那只鸦青色的半旧剑穗。
秦南问:“郡主,是不是要取下这剑穗。”
十一顿了顿,神智便清醒了些,立时松开手,再不肯失态,只道:“不是……你将这剑去当了吧!有画影就够了……”
秦南将流光剑接在手中,便见剑鞘上有些黏腻,忙看十一的手时,苍白泛青的手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割裂了一处口子,出血却不多,暗红浓郁的鲜血顺着掌纹蜿蜒到手背,愈发显得那干瘦异常,——才数日工夫,毒伤和随之而来的高烧已将神姿高彻的朝颜郡主折磨得形销骨立,仿若下一刻阖眼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十一眼前甚是模糊,手足也已失去痛感,隐约觉出哪里不对,便道:“我没什么,可以撑到京城。你的刀留着防身,我也只需一把剑,——一把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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