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脖颈处,她的身子麻木得没有感觉了。
“父老乡亲们,今日我何家家门不幸,让你们看笑话了。这小贱蹄子嫁入何家五年,我和老爷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原想明年开春为她重新寻一门亲事,也算是对得住这些年她在何家的付出,没想到她这臭不要脸的,在府里偷了野汉子,丢了我何家的脸。请父老乡亲们见证,从此以后,这小贱蹄子与我何家再无关系。”
一向以温和大度示人的林氏一口一个贱蹄子,粗俗不堪,可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不对,只顾着对云浮指指点点。
身子沉得越来越快了。
云浮最后看了眼林氏,发现她旁边站着一个老婆子,正得意地笑着。
云浮记得,那人叫王婆子,以前是在林氏身边伺候的,后来年纪到了,带着她痴呆的儿子到镇外五里处的竹林开了一家客栈,但时不时会到何家走动。
浸猪笼的主意正是她跟林氏提的。
云浮眼睛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两个。
若死后能变成鬼,她定要向她们索命。
水已经没到了鼻子,云浮喘不上气,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她没有发现,那个王婆子突然掉头走了。
……
云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们云家还是镇上最富有的商户,父母亲事事都顺着她。
她有一个弟弟,不过才五岁,聪明又好学,长得十分可爱,经常跟在她后面,阿姐阿姐地叫着。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穿上了火红的嫁衣。梳妆的时候,她看了镜子一眼,里面的女人面色蜡黄,憔悴不堪,头上围着一个猪笼。
云浮醒了,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