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心里又乱,又空,又发疼。只想着: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人往高处走,就得甩开阻碍,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既然都知道,干什么还要问我啊?
“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你要什么,我都只能给你。你想让我做奴仆,做侧室,甚至将我转手让人,都是依着你的。这和我心之所想,又有什么关系?你盘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是要看我流着泪,哀求你,挽留你的心吗?要看我如何决绝,激烈地一刀两断,伤害自己,或伤害别人吗?还是要看我失魂落魄,为得不到的事黯然,渐渐地迷失吗?
“别逼我了……好吗……”
齐湄看他在昏暗之中呆呆立了这么久,一动不动的,身子高大的轮廓显得那么孤单,渐渐融化越来越暗的夜色里。
她自己安静了一会,怒意消散了一大半,心也软了下去,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阿牛走过来些。”
他慢慢地走了两步,走到她面前来。
齐湄站起身,一把环住他的腰,紧紧把他抱住了。
“妻主……”
阿牛的心,在暗室里,在她耳边砰砰地鼓跳,声音那么大。
齐湄轻声道:“我听闻,宋春帆一向娇养,他忽然来家,总是为了我拒婚的事被他知道了,有些怨气。我只是……怕他年小不懂事,欺负了你。”
阿牛却是在想:
“她还不知情况,就先替小公子说话了。可见是看重他的,只是碍着我在,还要辛苦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