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春帆的背影渐渐远了,他那披风随着他的步子,微微甩动着。一下深红,一下淡青,渐渐地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阿牛看着,想着:
“若你过了门,不但有下次,还有下下次,很多次。”
他心里只觉得憋闷,捂着胸口顺了顺气,依然有种反胃的感觉。在巷子背光处,扶着墙低下头去,干呕了几下,一点冰凉的泪水浸润了眼眶,喉口热辣辣的,有些痛。
他上次这样,上上次这样,每次都伴随着他难以承受的痛苦。
曾经淡忘的事,又悄悄回到了心里,继续提醒着他:“你不该有快乐。”
他以为,在齐湄的身边安顿着,就是找到了一处宁静的港口,让他停泊下来,免于流离和不安。现在,他已经学会忍耐许多事,接受了这种苟且活着的现实,但命运又无情地给他加了码,让他必须承受更多。
他快要失去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了。
他还没有看到妻主的远离,只是想想,以后他必然会因为嫉妒而酸楚,又要为这酸楚而自责,他就讨厌这样的自己。若将来的生活,真的要这样过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持多久,又该向谁呼救。
身不由己的人,哪有退路?
纵然不习惯,又能如何?
也只得收起他的失魂落魄,不让齐家人扫了兴,不做个令妻主讨厌的仆从,就这么过下去吧。
这心,疼着疼着,可能就死了,再不会疼了。
尽管阿牛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看起来,仍然和从前一样,垂着眼睛,顺从地做着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