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郁风缩在船舱角落里生无可恋的样子,迦离心生怜惜,把铺在座位上的毯子掀了递给他挡风。那脏兮兮的织物有一股鱼腥味,郁风一脸嫌弃,坚定拒绝。

陆巡气得直骂:“冻死你算完!”

倔强的王子脖子一拧,表示死也不碰这等腌臜之物。

尼科岛的轮廓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海上风急浪高,自然的伟力把船体卷起又抛下,像玩弄一只塑料玩具。三个人紧紧抓住船体固定自己,免得被颠得满仓乱滚。如果不是郁风砸下巨款,没人敢在这种天气出门。

可能由于海水比热容比陆地高,气温渐渐有所回升,郁风被冻到冷酷麻木的面容也逐渐融化了,而陆巡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身为真正的内陆人,不会水的‘蒙古海军’,陆巡这辈子坐船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还多数是风平浪静时的轮渡,哪里在这种极端天气出过海。

大海再也不是那胸怀宽广的存在,化身作不可名状的暴虐怪兽。渔船一会儿被送上海浪巅峰,四周无凭无依;一会儿又深深坠入谷底,两侧如同墙壁般的黑色巨浪似乎随时要把小船活埋。那种身不由己完全被自然支配的巨大恐惧使人心胆俱裂。

“你没事吧?”看到陆巡惨白的脸色,迦离担心地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询问。而陆巡却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回答,生怕一开口就要吐。

海岛国家出身的郁风对这种反应很熟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巡难受的样子,说:“没想到不竭者也会晕船。”

擅长的场景对调,郁风逐渐回血,陆巡却开始不断掉血。迦离倒是不晕船,动作也灵活,跑上跑下一会儿找瓶装水,一会儿找毛巾。

硬着头皮苦挨了一阵,陆巡闭上眼不再看船外的滔天巨浪,口中低声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