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仍是可以正义的，自己是没有错的，就算暴露了，大家都会理解自己的。

可是，没用的人也是有限的，而且即使没用，也是有人际关系的，有人无故失踪的消息传开了，自己的行动越来越难掩饰了。当然，是不能暴露的，自己彰显正义的手段太过激烈，恐怕不会有人能理解自己。

手段越来越激烈，正义之行所能带来的快感越来越小。

然后，在又一次无意间，杀了一个身边的人后，他彻底的明白了。啊，原来自己对于正义其实根本不在乎，不可置信的眼神，痛苦扭曲的神情，不能抵挡的，无法质疑的快感从骨髓c入脑海。

和正义无关啊，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这激烈的，让人感激生命的快感，才是他所追求的全部。

自己，是恶魔。

“看过报道了吗？特别处理部队又出现伤亡了。”

严通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也是，为了找到这个一直在城内毫无顾忌的凶手，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觉了，张国元看着他，也是露出了苦笑，“真是搞不懂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要乱来，真是损人不利己，有毛病。”

“毕竟这世界上的神经病虽然少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只是不碰巧咱们这里比较多。”严通打了个哈欠，“不过这下子应该藏不住了，之前通过行凶现场已经找到一点痕迹了，应该是咱们内部的人，就是那个以正义为标榜的激进队伍。”

“哦，就是那个什么保证纯正血统，保护旧人类权益的联盟？”

“大概是他们吧，毕竟那群疯子做什么事情都把正义挂在嘴边。”严通头疼的将手里的资料放回张国元的桌子上，“由于上面的人打算制衡咱们这群感染者，对于这个联盟可是百般呵护，生怕会被咱们一不小心按死。”

“毕竟是一群普通人而已，连能力都没有。”张国元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而后又道，“这种事也是无所谓，只是凶手真的是他们人的话，只怕上面又会刁难咱们，所以尽量不要正面起冲突，找个机会人赃并获，直接击杀掉，然后拿尸体去讲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严通点头道，“那群家伙让他们扯起皮来没完没了，还是先斩后奏比较方便，对了，这个捣乱的小子，好像还把王尚的坟给刨了，还好尸体什么的没被带走，不过，侮辱王尚这件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

张国元愣了愣，“王尚的坟被刨了？”而后似乎脸色有些难看，许久又问道，“其他人的墓呢？我记得王尚葬的那个地方，其他人的墓地还是比较多的。”

“其他人的墓都没事，大概就是盯上了王尚的墓地吧，毕竟王尚也算是咱们感染者队伍的代表了，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无论是面子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我都不能饶恕那个家伙，我会亲手杀了他。”

张国元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严通则是皱起了眉头，“国元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啊。”

“毕竟人已经死了，”张国元漠然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就算尸体被毁，也无偶所谓吧？王尚已经感受不到了，那只是一个尸体而已。”

严通倏地站了起来，走到张国元身边，一把拎起来他的衣领，面色上已然有了怒气，“就算只是尸体，那也是王尚的尸体，你怎么能允许王尚的尸体随意被人毁坏？！”

“那么，王尚的衣服是不是也不能毁坏？”张国元看着他，淡淡的问道，“王尚用过的杯子是不是也不能损坏？他用过的碗，睡过的床，她身边一切的东西，是不是都不能毁坏？那我们得保护多少东西？”

“那些重要吗？你在偷换什么概念？我有说过那些东西要保护？那些东西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王尚的尸体！你懂不懂？”

“不懂。”张国元拨开了严通的手，面色似乎也有了些许不快，“尸体和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不能思考，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的死物而已，没有任何的，任何的区别。”

仿佛是嘲笑一样，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话语，让严通握紧了拳头，“本来尸体就该火化的，其他人都是火化。烧的只剩骨灰，骨灰难道也有价值？”

“当然，那是大家对逝者唯一所能做的怀念，也是逝者存在的证明之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不能随意被毁坏被丢弃的。”

“无法理解，总之，在我看来无所谓，但是你要不满，自然是可以去报复，我不会阻止你的。”

“你真的，真的是把王尚当朋友吗？”压抑着的愤怒，听着似乎都要喷薄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