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对自己的独特性感到了危机吧。自己唯一有价值的地方便是关于处理政治的事情,然而如今看来,柳依然要比自己出色的多。
人与人之间争斗说着很麻烦,实际上只要身后有一个足够大的考神的话,其实也并没有多麻烦。而柳依然和自己就完全是不同的,自己依赖者叔叔,依赖着林不平,才能在天京市那么轻松的掌控权势,柳依然则是和自己完全不同。
在规则下玩,和自己去制定规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那个看样子弱气,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已经是能够制造规则的存在了。两人完全不属于同一个水平线上了。
虽然有危机感,但是并不会有什么嫉妒羡慕的感情。真要说的话,对于这种事情柳园其实完全不感兴趣。会去接触这些东西,也全是因为白池,还有为了栏州军区的生存而已。
现在的话,如果可以,完全不想接触政治方面的事情。
然而会感到危机,看来自己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相当有自信的。或者说,其实柳园这个人对于自己关于政治方面的能力,还是相当自傲的。
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又觉得自己有些想得太多。抱着被子翻滚了一会儿,柳园看了一眼窗外,铲车从城市里开了过来,轰鸣声让她稍微有些烦躁。
起身拖着拖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行李,这次出来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关于老哥的一些遗物,自己之前当军医时的衣服还有应急物品。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的,被丧尸弄伤的人,现在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存货的可能性了。
即使如此,不肯放下这些东西,也算是柳园对过去的一个留念了,不想要就这么和自己身为军医的过去说再见了。实际一路上就算真的受伤了,栏州军区的军人们也没有哪个真的会肯接受柳园的治疗了。
毕竟对于栏州军区的人来讲,柳园算是栏州军区的大恩人了。这些多半都是重感情的汉子,没有哪个愿意再欠柳园的人情了。就像这次一样,没有人会愿意让她去帮忙。原本是想在一旁随便帮个忙的,结果那些栏州军区的人根本不让她靠近工厂。
去范荒那边看过后,也差不多闲下来了。
伸了个懒腰,柳园开始整理起来自己的行李。东西不多,只是些基本的用来留念的,吃住用的,只要拿军队的用就好了,军队里呆的时间长了,总是会这样。一切让军队分配就好了,自己去弄也太麻烦一点了。
花的时间也不多,在显眼的地方把老哥留下来的枪什么的摆好,便没有什么东西了。又翻了翻急救箱,正要收起来,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
并没有太多可以考虑的地方,这里算是相当安全的,外面是两个感染者和一个特别作战小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拿起床底的手枪,打开安全栓,柳园小心的靠了过去。
“是谁?”小声的寻问了一句,柳园屏住呼吸,慢慢推开了房门。?黑影直接倒了下来,下意识的就要开枪,然而对面根本没有要向她出手的意思,便只是向着侧面躲了一下。
熟悉的身影直挺挺的横躺在那里,柳园呆了呆,整个人都是有些怔忡。
“小武?”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然而也是应该的,失去了心脏的人是不会在说话。
血腥味带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柳园咬了咬嘴唇,将人搬起来,靠着墙壁放好。
有些茫然的出了门,远处的机器仍在运转着,轰鸣声带着几分热闹传了过来,细嗦的交谈声一切如常。
然而这里有如另一片次元,安安静静的带着几分寒意。
不远处,横躺着另几名本该守护自己的军人。鲜血慢慢弥漫着,恶心和眩晕感涌了上来。
“张山,刘勇,小言。”轻声呢喃着几人的名字,柳园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见过很多的生死了,亲近的人死去也是经历过的,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然而,即使经历过了,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无法接受的。也永远不想让自己接受。
缓缓蹲了下来,热闹的工厂所包裹的,孤独的一片小小天地中,女孩儿小声的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