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心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现在的心意当然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掉。”张国元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魏烟，“但是，谁知道这样的想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下一秒就变成假的了，或许看见人死得多了，救不过来了，就觉得无所谓了。”

“那你为什么会害怕呢？”魏烟没有抬头，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织的围巾，“我也好，白池也好，也是觉得死的人再多也是无所谓的，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好，我们到现在不还是很正常，没有变成段家辉那样子吗？你也不用这样强迫自己。”

“还真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提议，但是啊，魏烟你或许是真的没有被影响，但是白池，小偷哥他真的没被影响吗？”张国元闭上眼睛，旁边的魏烟握着围巾的手有了少许的僵硬，“白池他啊，一直用不能杀人这件事约束着自己。”

“我知道，这是白池和他父亲的约定。”

“白池说这是为了纪念他的老爸，但是仅仅是为了纪念自己的父亲，没必要做这么严苛的约定吧。灾难发生，混乱成那个样子，什么样的人都是有的。就算是我当初也是有杀过几个人，但是，白池说他从灾难开始，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听着张国元的话，魏烟沉默着想到了白池的性格。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或许其实从一开始，小偷哥就已经撑不住了吧。那样的混乱，那群和人也没什么区别的丧尸，恐怕小偷哥杀了不少的丧尸。从一开始，说不定他就已经失去了理智。最后给自己一个不杀人的约束，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是正常。”

“不要，这么臆测白池。”隐隐的，魏烟已经有了些许的怒气。

张国元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如果这次白池真的死了，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只是看着正常的话，迟早有一天那个人会真正的失去理智。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以小偷哥的性子和能力，对于我们而言肯定是一场灾难。”

“都说了，不要这么臆测他。”脸色已经冷漠起来的魏烟起身准备回屋，不打算在和张国元交谈了。

在院子里，看着魏烟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张国元无声的笑了笑。一时间其实是觉得很有趣，他先是和小雅说了白池的死讯，然而那个女孩儿根本就不相信。如跑来和魏烟说白池的死讯，也是一点相信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事实上他自己也是不怎么相信白池会死，但是，那个报道是不会错的。拿到了白池脑袋的陈博，那个和白池有些恩怨的新晋四级新人类，确实的把白池的脑袋送回了新人类联盟的总部。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没有侥幸的余地。

让她们强行人情现实也是可以的，然而没什么意义。这种吃力不讨好，单纯讨人嫌的行为，张国元自己也并不喜欢。那就这样吧，随便了，让她们抱持着希望也挺好的。

就让自己一个人怀抱着绝望就好了。捂着胸口，张国元的笑脸慢慢有些扭曲，很不甘心，白池就这么死掉的话，真的让他很不甘心。

“你怎么可以死。”喃喃着，走出了院子，乌云微微被破开，冰冷的阳光洒到了身上，张国元看着远处的研究所，“还没有来带走小雅，你怎么可以死。还没从我这里找回场子，就这么憋屈的死掉，可真是难看。小偷哥。”

找不到能和自己分享这份感情的人，一时间有些觉得有些讽刺和可笑。白池的能力让小雅和魏烟无条件的相信他，但是也导致他失手后，根本没人相信他会死掉。

来时并没有开车，去找小雅的时候，他是开启飞行模块赶过去的，然而在发现小雅根本不相信白池死了后，来给魏烟报信的时候，就是慢慢走过来。

如今也是慢慢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楼。

街上的人不算多，但是在灾难中，可以算得上是热闹了，上次黑池闹过后，城里的警备有加了一些，只是去和柳园提了一句，那个女孩儿就直接把栏州军区几个队伍的使用权扔了过来，如今的人手也是分外充足。不过听说柳园也是因此被那个林不平责备了一番。

心头想起林不平，就有了些负面的情绪酝酿起来。那个手无缚j之力的老不死，实在是太碍眼了，如果在这次真的没拦住黑池，在天京市沦陷的时候，一定要率先杀了那个老家伙。玩弄权术自己不是对手，找个机会就用武力解决他。

心头想着各样报复的事情，戾气也慢慢的汇聚了起来，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武器模块在身体上展开又收回，忍不住的，有些想要找个人动手了。

然而，这想法还没有确定的时候，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歪了歪头，有些充血的眼神，让身后的女孩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接着又靠了上来，“白池，死了？”

“是柳园啊。”张国元看着这个头上有汗，大口喘息着的女孩儿，想了想，点头道：“恩，白池死了，是黑池设计偷袭，被杀掉了。”

“我拿到了白池的脑袋出现在新人类联盟的消息。”柳园死死的盯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