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是冷的让人没办法出门了,我在汕县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冷的冬天。那边连下雨下雪都很少见。”白池搓着手,捂了捂安瑶有些冷了的耳朵。
“是吗,我住的地方到是很常见。不过冬天确实让人很不喜欢呢,每天早上赖在被窝里就不想出来了。以前每次都要老哥叫我,才能爬起来去上学。”
“你父母呢?”
“他们很忙,所以小时候的记忆基本都是我和老哥呢。”
“哦哦,你这就是所谓的兄控吧,我略知一二,对自己的哥哥抱有很深的感情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柳园有些呆呆的看着后院,“亲情不是爱情,爱情你可以换一个人,但是亲情就只有那一个人。你可以交很多的男朋友,但是哥哥就只有一个。你不明白吧?”
“嗯,不明白。”大方的承认了柳园的话,白池淡淡的笑道,“我觉得血缘关系这种东西并不是很重要。”
瞥了少年一眼,柳园没有再说什么,“那个棺材里的,是你的养父?”
“你是栏州军区的人吧?”无视了柳园的询问,白池反问道,“你和外面的那群人不认识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柳园,白池继续说道:“我可是听王尚说了,上面那个护着林不平派系的中坚力量,柳泉是你的叔叔?而且你好像也是在接受感染者改造的实验?”
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那是一个有些开怀的明亮笑容,“把我调查的这么清楚,你,害怕了?不要给我说是王尚自己给你的这些信息。”
“然而事实上就是如此,”白池靠着椅背,“你也知道最近王尚和张国元准备让外面的栏州军队进城,你的那个叔叔是非常麻烦的势力。他麾下的所有人和武器都有查的一清二楚,甚至每天穿什么内裤,掉了几根头发这种事情都是知道的。”
“这已经不是什么调查信息了,这只是纯粹的变态吧?”
“嘛,对于王尚的恶趣味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有能力知道一切他想知道的。因为城里仅剩的那些感染者,也都是他控制的。这件事估计也不用我来提醒你。”
“告诉我这些事情做什么?恐吓,还是单纯地想要炫耀?”
“都有吧。”白池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安瑶,伸手理了理女孩儿的头发,“你现在手里的情报应该不少,如果倒戈的话恐怕能获益不少,无论是王尚他们,还是你自己。”
像是按捺不住一样,柳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也学会谈判了啊,不过他们派你来反间我,是不是有点太粗心了”
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你走后,没多久我们接到了天京城安全的广播,大家就决定向天京城前进。那真的非常危险,在出城的时候,就有三分之一的幸存者丧命在了丧尸的口中。甚至好几次差点就被大批的丧尸给围死了。”
“好几次,好几次我都以为没有希望了。最危险的一次,甚至丧尸都已经咬烂了我的衣服,只差一点就要变成那种东西了。但是还是拼着命活了过来,每个晚上不吃安眠药的话是睡不着觉的,只要稍微有一点声音就会立刻惊醒。”
“真的非常痛苦,但是还是支撑了下来。一路上我们本来有四十多人,到最后只剩下了六个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自杀的,活下来的女性只有我和另一个怀孕了的女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看着笑容灿烂的柳园,白池轻轻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
“她呢,是为了孩子,为了希望活下去的。而我,是因为想要找到你,为了找到你才活下来的。多亏了你,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平静到根本感受不到背后所掩藏的任何负面情绪的语气,让人会误以为根本是好友间的谈话,但是白池却能感受到,那股积压的寒意。“哦,那还真是荣幸。”
只是如此普通的做出了回应。从一开始白池也仅是想让眼前的女孩儿多一个活下去的动力而已,毕竟在看到哥哥的头颅时,这个女孩儿的表情实在不让人觉得她有活下去的希望。
仅仅是因为从曾勇身上获得的,对于栏州军区的多余好感,所以才多管闲事的给予她足够活下去的期盼。但是并没有想过会到这个地步。憎恨所能突破的人体的极限,白池也并不了解,因为他并不会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