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中央,背对谢倾站了一个玄青袍服的男人。
“严大人。”谢倾微抬手。
那男人闻言偏头看过来,案几上的烛火跳动飘忽,映得他半边脸昏暗深沉。
谢倾望着严致,依稀想起自己从前来宫中时是见过他的。
严致也打量着谢倾,从先帝到当今皇帝,过去了这么些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衰老的痕迹,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
“你就是镇远侯家的?”严致缓缓道,“你和你父亲很像。”
谢倾眼神一黯,却不打算与他谈论这些,“严大人既然来了这里,就应该已经知道我有何打算。”
严致不置可否,盯住谢倾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探究。
谢倾道:“你想让太后倒台,却又不想与赵承时联手。为什么?”他像是自问自答:“因为就算太后倒台,赵承时也不会容你手握大权,亦不会放过你想保下的那个女人。”
“且,你丝毫不占理。”
随着谢倾的话,严致的眸子一点一点掩下去,良久,他道:“想必小侯爷是有备而来。”
“可以这样说。”谢倾微扬起嘴角,“但最后成与不成,只在严大人的一念之间。”
“当年太后对先帝,对先太子,对九皇子做了什么,想必严大人是比我清楚的。可你依旧无能为力。”
“关在成国公府的那个女人是人证,而关键的物证却统统被毁了个干净。所以你要扛起清君侧的大旗,未免会被朝臣与诸军所不服。”
“但是,”谢倾一顿,“若我说,我有物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