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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嬷嬷满面茫然,光听人说一说,就能把人画出来?

但是,当她看到苏澜在她的描述与纠正下,几经修改,勾勒出人的肖像,她惊呆了,“这,这是夫人?!像!真的太像了!”

一个离世二十年的人,忽然仿佛能从画中走出来,商嬷嬷不止震撼,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像是要摸一摸画中人,又唯恐亵渎了夫人而颤颤停下,竟是呜呜咽咽地低声哭起来,“夫人……夫人……”

待商嬷嬷再平静下来,苏澜亦花了两天时间把商家人的样貌都画下来,商嬷嬷临走前,不忘嘱咐,商家如今仍是谋逆罪人,此等事你知我知即可,免得传出去,徒惹事端。

商嬷嬷对当年商家惨逢巨变的记忆犹如刻在骨血里,都不肖苏澜提醒,也绝不敢跟人提起半个字。

商嬷嬷走后,苏澜又花了些时间揣摩林端的模样。

既有人认出了表兄,表兄应长的像大舅舅才对,但具体几分像呢?

深夜里,赵燚如常过来,却见已经熟睡的苏澜怀里抱着一幅卷轴,他眉心沉了沉,眼里涌出阴郁,不太客气地从苏澜怀里抽出卷轴,而这么大的动作,苏澜也只是略略翻了个身。

可见,的确睡的安心。

赵燚轻哼了声,面无表情地打开卷轴,而后,微微愣住。

画里茵茵草地,远处有山,碧空万里。

草地上,数人或坐或卧或走,似是一家人外出踏青,每个人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一派其乐融融,叫人望之欣羡。

而这些人,有他见过的,渐渐淡忘的面庞,譬如卫国公夫妇,自是鹣鲽情深,有从未见过的温婉端庄的夫人,眉目与国公夫人有些相似,应是苏澜的外祖母,她身畔儒雅的中年,就该是商阁老;还有个跳脱飞扬的少年,是商家小公子,和如今苏澜长的很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对年轻夫妇,应是商家大公子夫妻,那少夫人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前面看书的青年,容貌气度,和大公子有五六分相像,这青年,约莫就是苏澜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