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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坐于马上,行得极是稳健,神色一如既往的宁静,如同正在春和日丽的时光缓辔而行,一路漫不经心地赏着韶光明媚。

本该将他湮于众人之前间的墨衣铠甲,偏偏在这样的漫不经心里出奇的熠熠生辉,引人注目,孑然而行之际,竟不比城楼之上一身明黄龙袍的司徒永逊色。

他行到城下,立于众人之前抬头仰望,先扫了我一眼,才静静地看向司徒永。

司徒永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凝目向他注视着,然后唇角向上弯了一弯,缓缓说道:“朕得南安侯辅政,必要安邦定国,如虎添翼。今加封南安侯司徒凌为定王,假黄钺、给九旈,加太傅衔。望定王兄长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朕兴旺大芮,保子民安乐。”

重恩笼络,又以兄弟之情和天下大义讽之,司徒永言谈之中有不着声色的示弱和示好,却不失帝王的体统。

但司徒凌只是沉默地坐在马匹之上,并不接旨,也不答话。

我有些透不过气。

若我身在狱中,秦家军依然在他掌握之中,端木氏许多兵马被南梁牵制,绝难再抵敌两家虎狼之师的合力,必定败北。

司徒永羁于深宫,无人援手,司徒凌将有无数种办法让他死于非命。

以他的声望地位,一身明黄高高站于众人之上的,本该是他。

即使现在,若他狠心放手一搏,我不晓得有没有勇气下令秦家军与他为敌。

而原先奉命助他的秦家军,在无所适从间引起的军心动荡,也势必影响士气。

众目睽睽之下,司徒永被宣布以太子之尊即皇帝位,受了众人礼拜,虽未正式登基,也已算得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