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不曾回顾一眼,身体挺直如标枪,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踏了出去。
囚室中便恢复了寂静,只余我牙齿格格地打着寒战的轻微磕响。
片刻后,又有两个蒙着脸的狱卒悄悄走入,拿着两张破席将地上被快剑割断喉咙的两具尸体迅速裹了,蹑手蹑脚地飞快抬了出去。
除了地上两汪鲜血,便再看不出任何异常。
仿佛他从不曾来过,仿佛我从不曾那样下贱地取悦过他,更不曾亲口承认我一意否决的亲事,那样卑微地祈求两人的复合。
他并不曾弹我一指甲,我却似给人扇了不知多少记耳光,满脸的火辣辣,满心的羞ru难堪,甚至没有勇气去回忆那些寄予我厚望的亲友的模样。
即便我能率领秦家军扫平北都城,把端木氏一党尽斩于剑下,我都将因为今夜的卑贱无法在他跟前抬头。
是我自己,亲手把自己全部的尊严送到他脚下,然后跪在他跟前,请求他高抬贵脚,将它踩得粉碎。
是我自取其ru,我怨不得他,甚至没有资格抱怨任何一个人。
我取出那根沾着他鲜血的簪子,对准自己心脏部位,轻轻刺入。
扎破血ròu,有新鲜的血液覆住原来的血迹,缓缓滴下。
只是麻麻地凉,竟觉不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