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飒飒飘动的大蝴蝶后,分明有一枚小蝴蝶正灵巧地舞动着,像谁家小女孩正牵着母亲的衣襟往前奔跑,一路撒下娇憨无邪地清脆笑声……
沈小枫见我勒下马,正在奇怪,顺着我的目光只一瞧,便失声叫了起来:“那……那不是……”
连她也认出来了!
我紧紧捏着缰绳,四处一打量,策马冲向前方一处山坡。
那边林木茂盛,是附近最可能藏身之处。
只是此刻已是初夏时分,灌木糙丛间蚊蚁毒虫不少,相思那身雪白娇嫩的皮肤,又怎么受得了?
奔不多远,疯长的野糙越发将路堵得不见,马儿便难以前行。
我心中如有一把火把烧灼得难受,匆匆把缰绳扔给沈小枫,借着林梢透下的些微亮光分开糙丛往前摸索。
沈小枫在后低低提醒:“将军,小心脚下!”
我竟真的有两次险些被脚上的藤萝绊倒,心中焦急,遂拔出承影剑一路砍斫,奔往前方。
忽然眼前一亮,深密的树林已然到了尽头,前面坡上山石裸露,只几株不高的松柏静静在石fèng间立着。
月光倾下,山石的颜色有些苍白。我在眼前突然的空旷中无端地紧张起来,这种心慌气短不确定的感觉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有一声半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糙木山石间飘过,同样似真似幻。
我慌乱转眸,没看到一个人影,却发现了山石上静静伏着的一个人影。
雪色长衫,素锦质地,正是淳于望晨间离去时所穿衣裳。
可那总是洁净得纤尘不染的衣衫,此刻已被大片血渍染透……
苍白的月光,居然也能把那殷红映得如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