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大笑出声,指着他的鼻子问他:“淳于望,你认为,我会有那个兴致,在阿靖的牌位前和司徒凌谈情说爱,求什么花好月圆?北都有多少的高僧,我们会巴巴地跑去宁寿寺去问什么成亲的好日子?”镬
我紧紧地盯着他,他仿佛透不过气,闪烁的目光已不敢和我对视,俊秀的面庞如满是裂纹的琉璃,堪堪欲碎。
他捏紧拳,身体颤抖着,忽仓促地站起,哑着嗓子说道:“我……我会查明……”
他转身,逃跑般奔出了屋子。
往日高挑挺拔的素白身影,看起来竟如此地狼狈仓皇,甚至,浸透了夜色般灰暗的悲伤。
终究让他对那个“出卖”我的“芮国俘虏”起疑了。
他若肯费心好好查下去,必定会发现黎宏、软玉他们背后的人。他那里忙乱,也许一时便顾及不到我……
可这会是我说出这段往事的原因吗?
我无法细细梳理脑中凌乱如麻的想法,只觉倾诉一番丝毫不曾发泄出心头的烦闷,反像是某个旧疮被生生揭开般的揪疼难忍,内力恢复得再快也浑身无力,卧在c黄第间只是辗转反侧。
我无法制止,那些不堪的回忆,如车辘轱般吱吱嘎嘎地一路呻。吟,在沾灰惹尘中滚滚而过,一遍接一遍地重重辗压着我。
眼前来来去去,都是鲜血,刀光,有放大的惊恐的流泪的面庞,有逼近的狰狞的狂笑的嘴脸,苍白的天空,昏暗的帐篷,没完没了的屈。ru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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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后,也许只是一个很短的梦境以后,我似听到了相思细柔的声音。
我蓦地惊醒,遍体冷汗中,只记得梦里的最后一幅景象,是阿靖将一个新编的花环戴到我头上,红着脸向我说道:“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晚晚,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