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眼前模模糊糊,血光一片,耳边只回响着碧落的话,似看么了她冷冷讥嘲的黑眼睛,终于是伸出了手,然后被人用力一拉,已伏于马背之上。
马儿上下颠簸着,也不知在怎样坎坷不平的地面上行走着,杨定好容易挣扎着坐正身子,摸到了前面柔韧纤细的腰肢,松了口气。
青衫湿 莫教幽恨埋黄土(二)
而碧落也似松了口气,侧过头来,用那从未有用的温柔声音安抚道:“杨定,支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冲出去。”
接着,她的身体又紧绷起来,杨定感觉得出她正持了双刀奋力与敌人拼杀,握紧了华铤剑,努力稳了心神,在她身后帮着她一路劈杀。
鲜血的腥味四处流溢,背部和胸部火辣辣的疼痛渐渐麻木起来,只有一阵阵的温热泛起,滑落,冷却,在刺骨的寒风里几乎结了冰般凝住。
终于,没有了敌人短兵相接,只有偶尔几枝长箭飞来,杨定无力细看,凭了本能挥剑击落了两支,又有几支擦着他们耳边飞过,总算再也没有伤到他们。
待到终于听不到任何马蹄和人声时,天色已经全然地漆黑了。
杨定慢慢把华铤入了鞘,凭了最后的意识去抱住碧落的身体。
他受伤了,伤得不轻,所以碧落不会拒绝他。杨定恍惚间明白,又是微微地一笑,嗅一嗅碧落的发际。淡淡的清芬中,有着灰尘和微咸的血腥味。他不由低低笑道:“碧落,该洗头发了。”
碧落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