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终于没说更多,甚至在下车时,他还轻轻拍了拍碧落紧绷着的身子,温和地微微一笑。
那一笑,如贵重的黑宝石迸绽着晶莹明澈的辉芒,霎那便将碧落心头堆积的阴霾,驱除得干干净净。
她一定多心了。
慕容冲,与她相依相伴十年的慕容冲,即便从不曾亲口说过一句喜欢,她也敢断定,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他只是太专心于他自己的仇恨与家国大计,而不能俯下身去,仔细看一眼,一直守在身畔的那个红颜知己。
于是,她还了慕容冲一个笑容,暖若春阳,灿若春花,明媚无双。
那日天气并不好,苍山碧水,都灰蒙蒙地浮了层虚白。
汾河边,红蓼花繁,黄芦叶乱,一艘甚是豪华的高大楼船停泊在岸边,翘檐如飞,朱木蕴光,雕了绵联游鱼花纹;数串画着水墨山水图案的绫纱红灯笼,正在江风中飘摇翻舞。
叶落纷飞中,有铿锵的击节声,伴了男子沉郁而激昂的歌声随风传送:
“秋风起兮白云飞,糙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