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大郎要清除禁卫军到过的痕迹,不肯留一个活口,想来是打算秘密回京吧?而此刻,被雍王牵制住的‘皇上’正好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正方便皇上暗中调度,尽快掌控局面。”
许思颜扶着她看向那纵肆舔舐的火焰,慢慢道:“我不想杀戮,但更不想被杀。我们先后出京,只怕有人在暗中得意吧?只是我终究想不明白,若我再也回不了京,若我遇害身首异处,她当真会快活么?”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难掩悲怆和伤感,唇角无奈的笑容已不胜苦涩。
虽未指是谁,木槿早已心如明镜。
她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快活吧?她最想得到的,已经永远得不到。因为得不到,才想着毁灭。——可毁灭了想毁灭的以后,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回想起许知言、许思颜父子这二十多年的处处忍让包容,以及对慕容家的另眼相待,她叹道:“终究不过是个蠢人啊,蠢人!毁灭了你……她只会失去更多!”
许思颜阵阵地头疼,低声道:“她已经魔障了,从悦也魔障了……希望他们别魔障得太深,别走错得太远。他们失去更多,我又何尝不是失去更多?”
母子情,兄弟义,哪样不是双方的?若有一方丢掉了,就如一副挑子少了一边,另一方又怎么担得起来?
一阵阵的酸意渐渐涌上眼眶。
他阖起眼,努力将那酸意逼退,握紧木槿的手,慢慢道:“其实,便是慕容继棠……年少时他没被权势的欲。望迷了心窍之际,也曾像对待兄弟一样对我。陪我练武读书,教我边疆作战的要领,送我各种有趣好玩的物事,跟我品评哪家酒楼的菜式最好,哪家青楼的姑娘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