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魏九砸碎的碗来说,许多都是二爷亲自送来的珍品,哪一件又不是价值百金?便是连这院中的树木,也是二爷亲自浇灌培育,齐管家又觉着如何赔偿,才算合适?”
她这话儿委实没甚道理,只齐管家又辩驳不得。
“赔、赔、自然是赔的……”齐管家面上带着些讨好的笑,“只您也知道,魏九家不过是寻常人家,这般多金银,委实一时拿不出来。您瞧瞧,可否将他与他这一帮兄弟卖给您,权作抵资?”那管家盘算极快,登时便提出这般解决之道。
“久久……”魏九可怜巴巴得蹭到齐管家跟前,一双松动的门牙露着风,颇有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儿。
“我要他们这些莽汉做什么!”时锦却是蹙了蹙眉,“吃的多,还无甚用处。”
被嫌弃的魏九和一帮兄弟:……
“您说的是,不若如此,您先随着老奴去见老夫人,待得得空,咱们再具体商议如何赔偿的事儿,可好?”齐管家再次旧话重提。
眼下已然教训了魏九一行人,时锦心中的火气自然去了七七八八。
她目光逡巡一遭,望了周遭众人一眼,这才勉为其难道,“那便如此罢!只赔偿一事,还需管家操心劳力,待得二爷来了,若是为着此事发怒,咱们也好交代是不?”
“姑娘有心了……”齐管家咬着牙笑了声儿,只垂着头任由时锦走在前面。
靖安侯府遣了轿子落在门口。
时锦上了轿,任由轿夫起轿,这才略带疲乏得阖了眼。
莫要瞧她适才的张狂模样,莫过于捏着二爷的名头唬人罢了。
可眼下老夫人的态度,才是她该万般思量的。
轿子行得平稳,那管家于外面又殷勤招呼着,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待得下了轿,瞧见靖安侯府那光鲜亮丽的匾额,时锦才微微抿了唇,随着管家入府。
眼下天色已晚,便是连整个靖安侯府也跟着万籁俱寂。偏偏老夫人的荣安堂仍旧灯火通明,显是老夫人记挂儿子,尚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