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终于见着车架,那火已然寂灭。周遭一片狼藉,俱是尸首盈野,又被饿狼掏空了身子。
这两人应是被之前的火焰吸引过来查看情况的。女人的身形纤长有力,腰间配着半米长弯刀,目色很是冷凝,
“这些羌戎耗子,在这边动手,明明是想让我们纳达尔背黑锅。若是异姓王追究起来,咱们怕是很难脱责。”
与她在一起的男人身形格外高大,身上戴满了狼牙饰品。听见女人的抱怨声,他不由得开了口,“妹妹怕什么!先时杜尔勒王庭多次遣人来,想要拉拢父汗,父汗都没有答应。要我说,不如趁此机会加入杜尔勒,这样便什么都不怕了!”
听得远处有皮靴踩在雪上的咯吱声传来,侍墨耳尖一动,将那柄腰刀别在腰上,悄悄藏在了一株半枯的白桦树后。
这一声儿委实太大,便连张大蒙和闫勇的目光也都投了过来。
“哪里、哪里!”张大蒙面上带笑,“都是王爷的功劳,咱们不过是依命而行。”
他这话委实欠打得厉害,子川瞪着眼狠狠剜了齐墨璟一眼,拨马往后行去,与他拉开好大一段距离。
子川骑着马凑在齐墨璟跟前,与他并列而行,不由得冷哼一声,“狼狈为奸。”
回去的路比先时好走不少,众人晓行夜宿,待得渐渐瞧见骆城轮廓,俱都生出些回家的欢喜来。
待得确认此番伤亡后,张大蒙看小舅子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
腰刀小巧精致,锋口极利,在贴近鞘柄的位置刻着一个模糊的“颜”字。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齐墨璟并未听见子川的问话,直到他又提高了音量,颇有些气急败坏得在齐墨璟耳边喊了一声儿,“那些抢夺粮草的部落,只是太饿了而已。你们不去杀为祸草原的杜尔勒,却拿这些和平部落开刀,与禽兽何异?!”
闫勇想要过来教训子川一顿,却被张大蒙一把拦住。
待得好不容易逃脱羌戎人的纠缠,再清点完人数,张大蒙的脸更黑了。
其中折损的人马大都是闫勇的手下?!
来人是一男一女,身上都是传统羌戎服饰,两人口音极重,咬字又轻,一边说话一边在周遭翻腾着什么。
侍墨依稀听了会儿,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不远处纳达尔王庭的人。
言罢,他又凑到齐墨璟耳边轻语了一句,面上露出些得意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