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很干脆地说:“我是担心你后悔。”
烟灰落在手背上,万重为翻了一下掌心,将那一撮灰白抖落在窗台上。沉默半晌,他说:“按计划来,不会有事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时温在一阵湿冷的空气中睁开眼,头很疼,后背被石块砸过的地方也在撕扯着神经,吸入的麻醉剂后劲儿还在,让他全身肌肉都不听使唤。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这是一个顶层很高的空房间,有些潮湿阴冷,没有窗户,头顶上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房间里靠墙放着一张长条桌子,他随身带着的双肩包打开着,扔在上面,里面的一些资料和充电器、水杯等随身物品散落在桌面上。
他的手脚都被一种专业的绳子捆着,不算很紧,但是打了特殊的结扣,没有外人帮忙无法挣开。时温登过山,也和同学野营过,认得这种绑法,挣扎没有用,只会浪费体力。
他脑子里很乱,有很多猜测一闪而过,是谁绑架了他,他大概心里有数,至于目的是什么,也显而易见。
他只是没想到,万重为的处境会这么凶险。这些现实中的豪门恩怨和倾轧斗争远比剧本更精彩,也更残酷。
不知道万重为现在在做什么,知道他被绑架了会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得去。
万重为,万重为,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
他又不可避免想到那部电影,那部男主为了救出被绑架的女主甘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爱人周全的电影。时温曾经因为万重为不再羡慕那个女主,因为他觉得别人有的,他也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同样的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相信万重为一定会来救他,但又怕他来,怕他受伤。他有着一切为爱人着想的品质,但他同样不能免俗。
他怕他来,更怕他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时温勉强能靠墙坐着,他的外套不见了,身上只穿着那件万重为新买给他的白衬衫。房间里冷得透骨,被捆缚的手脚早就麻木僵硬了。他几乎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