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从佑静叹了一口气,斜眼瞅他:“你是皮痒?又有什么事来找我?”
“我是痒,但我不是皮痒。”冯美玉笑嘻嘻道:“没事不能来?你不也闷得慌,我带你出去玩耍吧。”
朱从佑冷笑一声:“你带着朕,在朕从小到大生活的皇宫玩耍?”
冯美玉拿手指空点点,笑吟吟道:“你是日日在这里,但这宫里好多东西,你却没有仔细瞧过。”
“比如呢?”朱从佑微眯着双眼。
“有一颗老枇杷树,结果子了。那棵树比你都精神,去看看?”冯美玉兴致盎然地说着。
朱从佑心中微动,沉默了片刻,暗自平复了情绪,问道:“树旁边,有个狗洞?”
冯美玉展颜一笑,粲然道:“原来你知道。不过你知道的是从前,现在那棵树变得不一样了。”
“去看看?”冯美玉又问,这次不同了,语气里面带着一些试探。
朱从佑看着砚台,一瞬失神,既而起身道:“走吧。”
又是一个晌午,各宫都正用午饭,路过的宫婢内侍见到万岁纷纷行礼回避。冯美玉立即调侃:“我好心疼啊,人家见你就躲。看都不敢看你。”
朱从佑剜他一眼。
“你有许多妃子吗?”冯美玉又漫不经心问。
“你话好多,能不能安静片刻?”朱从佑转过头命令道。
分明是他叫冯美玉闭嘴的,但是自己还是回答了这句话:
“不多。几个。政姻。”
冯美玉并不介怀刚才那句责备:“万岁爷惜字如金啊。”
“她们正如花美貌,知道自己要进宫,个个跟赴死一样。”朱从佑轻笑一声,“她们并不喜欢待在大内,也不喜欢我。大内之于百姓是金山银山,之于她们就是囚笼啊。个个对我抱有很大的怨气。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公平,才能对得起她们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