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苦,只是替傻子感到不值,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给二少爷替命,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顺畅些,安康喜乐便好。
秦生被放出去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两圈,花布裙子在胯上几乎卡不住,眼窝也凹了下去,眶子底下青郁郁的。
外面太阳极好,他就跟见不得光似的抬手挡在了额头上,一直飘飘忽忽回到西院,才听到里面呜呜呀呀的声音。
伺候的丫鬟在月门那里就止了步,说是二爷不让进去,秦生这才知道傻子醒了后没找到他,吊着嗓子哭嚎了两天,不分青红皂白地发脾气,连老夫人都差点让他推倒一回。
“夫人说只给送饭吃,旁的不管了,”小丫头低顺着眉眼说,“二少爷这两天上疯病,自己熬一阵儿才好。”
秦生面上只皱了皱眉头,随手把丫鬟挥退了下去,心里却拧成了疙瘩,急吼吼提着裙子就往屋里跑。
傻子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靠在床头用后脑勺一下下地撞墙,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两条腿就跟摊了似的支棱着。
“二爷,”秦生在门口唤了一声,已经有点哽地说不出话来,这人给他养着的时候就好好的,才两天没管怎么就败落成了这副样子。
“生儿……”傻子从嗓子眼里挤出两声,眼里重又泛出光来,折腾着就要往床下爬,“秦生,秦生……”
“哎,哎,我在这儿呢,”秦生忍着泪冲他笑,几步走到床沿边上把人抱住,傻子后背到腰都缠满了白布,抱着也没有以前结实了,胸膛上的骨头有点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