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地看着不知何时起,外面的侍卫宦官悄无声息地换岗换防,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鬼魅似的几个人影悄悄步入大殿。
轩辕曜松开捏住轩辕荣下颚的手,取了一旁的丝绢拭了拭,对领头那人点了点头。
贺太后吓得花容失色,被人捏住下巴往里灌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随即眼睛一翻,便晕厥过去。
“陛下,你这是弑母,大不孝!”轩辕荣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着殿外大喊了一声。
本想招来一阵兵荒马乱,却发觉宫禁之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轩辕曜讥诮地看他,“我朝以孝治天下,朕怎么会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呢?这不过是补药罢了。”
轩辕荣两股战战,极度惊愕之下,竟然手脚并用地向殿门爬去。
“大失朕望,”轩辕曜摇了摇头,“恐怕贺党看中的就是他的庸碌和愚蠢吧。”
他将身上湿透的衮服褪去,身后的宦官想要接过,却被他挥退,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而又倦怠的神情,“轩辕荣,你为何想做皇帝?”
“臣不敢,臣僭越!这都是贺氏的主意,臣……”轩辕荣一见周遭全副甲胄的侍卫,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磕头,额上血迹滴落在嘉寿殿光洁如镜的地砖上,那场景颇有几分滑稽。
轩辕曜看着那片红色,想起烈祖厚待宗室的遗命,自嘲般笑笑——宗室包括他自己,都是一群怪物,满嘴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孝悌为天下表率,可兄弟相争、父子相残、叔侄相杀,乃至于母子、姑侄间不死不休你死我活,几千年下来,难道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