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吉搁下手中书信,看着威夷王痛苦地闭上眼,揉着额头。

“够了吗?儿子觉得不够,远远不够。”礼吉搁下母亲留下的家书,走到威夷王面前道:“这半年母亲写了二十五封家书提及父亲的有五百一十二字,而您写给儿子的五封公函三封密信一封家书里只有二十七个字提及母亲,其中那封因为母亲去世才写的家书也只区区十五个字悼念了她一下。儿子只想问您,您这些年来对母亲淡漠至此,她最后孤苦而亡,您难得不会觉得愧疚吗?”

“愧疚?为父待她还不好吗?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府中主母,逢年过节哪次不是陪着她?她偏信佛道,在屋子里请了神像,为父不也允了?为父从未动过你嫡长子的位置,苦心教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礼吉笑了,拍了拍威夷王的椅背,俯身看着父亲疑惑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只觉得可笑。

“您,就不该娶她!”礼吉的眼红了。

“混账。”威夷王压着声道。

“如今王妃才配得上父亲,犬戎养了多年的细作,顶着安氏的名头入朝,不就是为了刺探情报吗?大哥搭上她这条线,也带了您走上这叛国夺权的路。”

礼吉用力拍了椅背一下,抿紧嘴起身,用疑惑至极的语气问道:“面子,权位就真的这么重要,为了这些就这样对你身边敬重你的人?为了家族的体面尊荣,为了您所谓的道理规矩,斥责打骂,从未有过一丝温情,儿子这么多年,从未被您疼爱过,从未......”

礼吉说不下去了,咬紧了牙,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他慌忙背过身用袖子擦了,衣衫上血泪融成一团。

“为什么?为父告诉你,那是为了你好!你如今才学难道不是为父督促你好好读书所得吗?人人赞叹你君子品行,芷兰教养,那都是为父严格要求出来的,没有为父,难道会有你?不知好歹的逆子,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