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吉看着门外飞雪,抱着腿,神色竟有些怅惘,他愣了一会,换上笑脸道:“我没有什么不知足的,只是为了百姓少些无辜伤亡罢了。父王一路进京也未伤人命,能和谈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和谈?有什么可谈,一方臣子心存妄念,也想染指我朝江山,你们也配?”庆阳拍着胸口大笑道。

“长公主殿下还是年幼了些,不懂世间无常,能入宫好好侍奉母亲,已经是天大安乐了。”

“是,我庆阳确实只是一介女子,不懂朝政,但我知道便是死也不能做这亡国之人!”

庆阳眼神已经泛红,见礼吉还看着外面的雪景,趁此顺手从怀中掏出匕首就是一刺。

礼吉反手就是一握,杀住那力,血顺着手腕滴落在白袍之上,另一只握住核桃的手直击庆阳下廉穴。庆阳吃痛,匕首从手中脱落,外面人听见风声都冲了进来按住她。

礼吉任由侍从用布缠了手掌,他冷冷盯着庆阳,庆阳却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于是被人按得更死了。

“便是天下易主也该见些血了。”庆阳高声道。

庆阳头被人按在地上,她艰难地看向礼吉恨恨道:“他们信你,可我不信!我不信这天下还有把吃进嘴的肥肉吐出来的道理。你这兵权是逼来的,就算还回去,皇兄也容不下你,所以你没有做这纯臣的道理,你能拿捏住他不过是看中他面硬心软!”

礼吉拨开给他包扎伤口的侍从,站起身,用伤手指着她道:“你若真懂当今局势便不会说这话了,你自以为贞烈忠孝,不过是以黎民百姓的性命全你皇家体面,你有什么可高贵的?”

庆阳在地上惨惨笑道:“天下百姓受我皇家庇佑,危难时自当大义,舍了这身骨肉又如何了?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只知自身祸福,不论天理正道!”

礼吉蹲下身斜着她道:“长公主殿下一贯娇蛮,竟也知这天理正道?”

“本宫自幼便有这傲气,安乐时自可逍遥,国家危难就在当下,难得还要本宫做这亡国臣吗?”

二人说话间,柳良也从大门那冲了过来,被边上人当场押了,

“长公主在哪,臣便在哪,王爷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阿良!”庆阳想再说什么,但只能闭了眼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