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吉行了一礼,扶着披风就往回走了。
过了戌时三刻,夜已很深,流复问了杜聘还未回来,说是去潋止宫那里和些侍从们吃酒席怕今晚不回来了,便摇摇头,让人把宫门锁了。
流复从内殿跨过槛,走出廊下,用发带扎了一小束发,其余都散了,戴了双花缠珠的抹额,一身碧玉红的单衣披着件大红猩猩鹿绒的披风,伴着月色清光,活像个戏词里的多情公子。
“好一个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宫檐上传来一声赞叹。
“什么人?”流复转身往上望去,只见翠色琉璃瓦上躺了一位,手拿玉壶正往嘴里灌酒,隐隐绰绰看不清真容。
“卿忘朕乎?”
“你这呆子,又胡乱爬高儿,留的几条命这样闹?”流复焦急道,手点着他让他快下来。
几个内侍听到声音,赶紧从旁边出来,围着廊檐生怕彼薪滚下来。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又听了他的话,随着他闹,他若伤了一星半点儿,谁去顶这罪?明儿都自个去领罚!”流复杏目横眉,对着众人斥责道。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回话,一边是帝,一边是王,谁也得罪不得,只齐刷刷跪倒一大片请罪。
“酒,烈;人,更烈。好,很好,朕很……”彼薪摇摇摆摆站起身来,把酒壶往下一抛,流复脚尖点了两步,一把手就接住了那玉壶。
“又等我去捉你?若被我捉下来,明儿你这罚也跑不了。”流复摇了摇酒壶里剩的酒,随手泼在地上。
“别别别……好复儿最心疼朕了。”彼薪蹲在宫顶上,手捂着耳朵,用醉语说着软乎话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