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翻开国书和礼单,之前就献过一份和谈书,内容也差不多。他搁回案中,道:“给熠王瞧瞧,朕倒是头回听说这个典故。”说罢微微转动手中扳指。
延李氏行礼道:“回陛下,犬戎与本朝确为一母同胞的兄弟,年代传承皆有可考。吾主血脉传之高阳氏,原是楚地若水之臣,后经征战变迁一路向北,才成如今之族。今手足相残,吾主不忍,特遣外臣入京祈求和谈,我族愿让出原边境五城,不求封赏,只盼和睦。”
皇帝只微微笑了,抬手对赤袍金带的熠王道:“爱卿瞧了可是如此?”
“回陛下,确实不假,臣从前考证古籍,故地有世族迁徙北方之事,经过原委大抵可以契合。”熠王端正严方,玉树临风,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皇帝起身,微微皱眉道:“这事闹的,原来都是一家人,威夷王险些灭了自家骨血,若不是延李卿家殿前陈情恐怕还有误会。”
“回皇兄,臣弟以为延李大人之请大不可为。边境五城本就是我朝领土,如今完璧归赵合情合理,但作为和谈筹码就不大有诚意了。”
延李氏抬眼瞧见右首之位的权臣音容兼美,嗔怒间亦有多情,不用猜测必然是皇帝宠爱的玄亲王。
“回陛下,吾主和谈只为两军休战,勿伤亲缘,今献美人珍宝以慰兄族。”
“只是些小巧大可不必,若真有和谈之心,不如退兵三十里不可越界,再献出质子尚有可谈。”玄亲王背过手对延李氏道,字字掷地有声,刚毅果决。
“回陛下,我族只是小族,游牧于北方诸地,依附本朝已久,只有大开商贸我族才有生存之机。”
皇帝神情变换,深不可测,只道:“犬戎有心开边境商贾,可边境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又怎么愿意与你们交易?况且征战一事还有许多可谈,这些后话先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