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薪给流复铺好被子,让他先睡一会。流复也是有些累了,在小船轻缓的晃动下,渐渐闭上眼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彼薪把他推醒。彼薪给了他一碗荷叶上露水煮的茶,只因还在晚上寒气重,就不放荷叶去煮,怕伤身。
彼薪去船头划船,流复穿上衣服,看见彼薪刚才用过的书具,那砚台还没干,流复就道:“你不会一直没睡吧?”说着有去看那写的东西,竟是师傅布置的功课,想起自己的还没写,有些懊恼明天如何交差。彼
薪看流复的表情打趣道:“莫非想偷了我的去?”
流复翻看那文章了几眼道:“自然不是,如今这功课还得自个儿写,要是没学问连杜聘都要打趣我的。”
彼薪用桨轻轻划开水波道:“这样最好,可得好好学了。”
流复放下文章道:“都到了这地步了,总别卖关子了吧。”
“我这就带你去赏‘月下美人’。”
“月下美人”就是昙花的美称,又称为琼花。
流复一听“哎呀”一声道:“可让你白白哄了这一遭了,如今还未入夏呢,哪来的昙花?”
彼薪笑道:“若是夏天的昙花有什么稀奇,花房里培育了新种,如今就能开了。”流复听了也好奇,就想去看看。
船停在岸边,流复提着水月灯上岸,彼薪拴住船,这才出发。两人一路到了花房,花房有两个奴才已经等着了,默着声打了个千,把二人引到一个花圃边,就退了。
流复最是好奇这花是什么样子,还未提灯照到,幽幽的凝香就已经沁入人心。二人举灯而观,那花圃中尽是琼花,有的已经花瓣尽数展开,洁白净润之中蜷着几丝嫩黄细碎,微垂着脸庞真如美人一般;有的只开了几瓣,徐徐散着奇香,又羞涩着不愿被人看清容颜,好似闺中少女清雅不俗;有的只是个小小的骨朵,婷婷而立在那,纯丽美好,也是别有韵味。彼薪流复皆赞其态不与凡物相同,果然是花中仙品,绝尘神姿。
彼薪笑道:“花前月下尽数占了,倒是成了回风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