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看着玻璃倒影里的季宵,察觉到他脊背细微的紧绷。如果这会儿不是夏秋之交,我大约不能注意到这个。但既然穿得薄,我就会察觉,季宵肩膀紧一紧,却还是用方才的语调和阿莫尔讲话。

“你是认真的吗?”季宵显得狐疑,“其实也有其他船员这么说。该死,难道一整条船上都是疯子?”

“不!”阿莫尔急切而焦灼的回答,“先生,你要相信我啊!这不是有人发疯,而是真的有‘东西’回来了!”

季宵沉默。

他缓缓抬头,看着阿莫尔背后的玻璃。

这一刻,季宵与外间的三个鬼对视。

那三个鬼朝他露出笑容,又抬起手,将湿乎乎、近乎变成肉絮的掌心贴在季宵面前的玻璃上。

但季宵面不改色。

他低低咒骂一句,说:“怎么可能!”

阿莫尔没有回头,所以他不知道——不应该知道背后发生着什么。

他还是显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问季宵:“先生,怎么了?”

季宵面无表情,嗓音平静,压抑着疯狂。

他近乎是在笑了,边笑,边往后退去。

“哈、哈哈——我竟然也成了‘鬼’吗?”

阿莫尔一愣。

他显得更小心了,轻轻叫:“先生?”

季宵的笑音蓦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