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心里沉甸甸地装着事儿,心思也不在鱼身上,只抓着手里那一小把鱼食自顾自地往下投。他本来就没抓多少,如此几番之后手里就剩了点碎渣,偏他没注意,还是重复着动作,仿佛魂儿飞没了似的。
卫霁在旁边看了半天,眼见着宁怀瑾抓了半天空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唤他:“王爷,您是不是累了?”
宁怀瑾心思不知在哪,被卫霁忽然出声惊了一条,手里剩下的一层碎屑一气儿全洒进了内河里,被蜂拥而上的锦鲤一口吞了。
卫霁也没想到真吓着他了,连忙上来给他拍背,劝道:“王爷,这大冷的天您坐在外头干什么,这也没个炭盆,您手脚都冰凉了。”
宁怀瑾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卫霁知道他倔,试探地问:“那王爷进屋睡会儿也行,从猎场回来,您就一直没合眼呢。”
宁怀瑾这次干脆往后挪了一步,靠在了凉亭的围柱上,他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想进屋,还是不想说话。
卫霁见劝不动他,也实在无可奈何,只得退而求其次,唤了两个府里的小厮来,叫他们往凉亭里又加了两个炭盆。
内河下的锦鲤长时间没见有再多的食物扔下来,兴致阑珊地四散退去,一部分重新没入了水底,还有一部分犹不死心,依然在水面附近游荡着,想看看什么时候能再赶上一波加餐。
冬日里气温寒冷,锦鲤在水中也不怎么爱活动,顺着势头在水中浮浮沉沉,只偶尔才会懒洋洋地摆动一下尾巴,转个方向。
——跟宁衍一样,宁怀瑾忽然想。宁衍有时候也是这样懒懒的,他不像宁宗源那样要将所有事务一应大小全揽在手里,而是时不时会躲个懒,将那些车轱辘话来回说的折子丢到他和内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