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玄抱了一床新被子回来换过,那味道才淡去不少。
少年抱着被褥,耳根透红,头一回流露出几许无措的模样来,说道:“你睡一会吧,等天亮了我再和你一起去见你姑母。”
姜虞点了点头。
江玄抱着那床脏污的被褥回了四合居,沐浴更衣后,雨才渐渐歇住。
那床被褥被他丢在卧房的凉榻上,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处置。
少年坐在书桌前,单手拄额,细细将局势又捋了一番。
他不知西门闻雪真正的目的是“太阴炼形”之术,只以为对方一心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弄到自己身败名裂才会杀了自己,所以布局之时,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拉拢西门氏可为自己所用的力量。
经过半年整顿,阿虞的义父已经暗中掌握了淮阴一脉。淮阴一脉虽人才凋零,但若倒戈江家,其势能亦不可小觑。
这种世家之争,讲究的就是军心,若军心不定,则溃败便成定局。
所以问题的重点,便在于如何让其他门派无出师之名,一边断绝其余各家插手的可能,一边拉拢西门家的人。
正凝眉思索间,忽听得书房房门轻响。
江玄抬眸,便见一个身着广袖道袍的男子踏入书房。
他连忙起身道:“沈叔叔。”
沈危原以为经历了昨日的人仰马翻,少年该十分憔悴才是,却不想他脸色虽然苍白,看上去却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江玄不知沈危为何会突然来此,且院中弟子竟无一人通报。正打算开口询问,忽然感觉一股猛烈的杀气逼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