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道:“我猜江玄真正的严重的并非皮肉之伤,而是心魔,对吗?”

阿瑛道:“正是。心魔一旦滋生,断难根除。少主修成金丹之后,这几年一直刻意压制修为,不敢再度进阶,便是因为这心魔之扰。心魔不断,冒然进阶,后果只会愈演愈烈。”

姜虞心忖:难怪外界皆传江家少主少年英才,天资纵横,可年纪愈长,竟愈发平庸,甚至有人耻笑他是“灵州伤仲永”,原来却是这个原因。

话说着,已到了用饭的花厅前。

花厅南侧是一片人力挖凿的湖泊。

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清风徐徐,湖面上涟漪阵阵,金波粼粼。

眉山夫人命人将朝南的窗子全开了,在南窗下摆了一张八仙桌。姜虞绕过屏风,正好看到眉山夫人坐在桌旁,满脸慈爱地朝她招了招手。

“阿虞,过来。”

姜虞走过去坐下,婢女们便端上漱口的茶水,净手的铜匜和铜洗。

姜虞漱口净手,陪眉山夫人用过午膳,眉山便命人撤下席面,摆上棋盘和茶具,对着湖光水色,与姜虞下棋饮茶。

眉山夫人摒退了婢女,下棋也下得漫不经心,频频忘记落子,姜虞看出眉山夫人有话想对自己说。

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开口询问。

姜虞一时间可谓是心焦如焚,坐立难安。

一局下罢,眉山夫人忽然懒懒地丢开棋子,转头看向窗外湖景,道:“阿虞,思余醒了。”

姜虞道:“我知道,来时路上,阿瑛姑姑已经同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