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海在刚才的动乱中受了些轻伤,闻言也不管自己的胳膊还在流血,就上前去将信取了来。
辠王手中挟持着顾之遥,不方便看信,是李荣海一字一句读给他听得。在李荣海读信的过程,辠王的表情变了几番,一会儿不可思议,一会儿转为狂喜,一会儿又悲伤起来。最后,李荣海又举着信让辠王看上头的字迹,确定的确是婧明长公主亲笔所留。
那信年头久了,原本纸张就风化得有些脆,又一直是折起来存放的,那折痕好似稍微用点力就能断掉一般。辠王一把放开顾之遥,双目赤红,接过信又看了一遍,小心地把信叠好揣在自个儿怀里。
褚丹诚在他将顾之遥放开的时候就飞速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护着,顾之遥脸上带着迷茫,有些无助地看着他。
小蒜苗儿除了当年刚知道自己是婧明长公主的孩子时,还有几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褚丹诚看他这样心疼得不得了,将人紧紧拥在怀里,揉揉他的肩膀安慰着。
顾之遥心里乱的很,他知道自己的爹合该是个要命的身份,却也没想过会是辠王。若是两人不曾相识也便罢了,偏又是师徒,师徒二人立场不同要短戈以待就够叫人情难以堪了,才这么一会儿又要从师徒变为父子,真真是难以接受。
辠王死死盯着顾之遥的脸看,看他的眉眼,看他的鼻梁,看他的嘴,好像要盯着这么一张脸看他的母亲一般。
忽然,辠王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可惜,长得不像你娘,叫我连个念想都没有。”
他的自称已经从孤王、为师变成了“我”,似乎是认定了顾之遥就是他的儿子。
“放肆!”皇上一拍龙案,“你如何能说得遥儿是你的儿子?皇姐的子嗣确实不是梦儿而是遥儿,可你这父亲自认得也太容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