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丹诚想哭,可他哭不出来。
褚清风唤来丫鬟婆子们给褚琅换衣服,梳洗干净,顾之遥让褚琅躺好,然后下床来把褚丹诚拉起来,让他站着,一头扎到他怀里,手也环上对方的腰,“哥哥,你该哭的,可以哭了,没有外人在,没事的。”
褚丹诚嘴动了两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我替你哭。”顾之遥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了出来,把褚丹诚的衣裳都洇湿了一片,“你哭不出来我替你哭,哭过了就好了,行么?”
我替你哭,你说不出的心痛我都能体会到,你流不出的眼泪,我替你流。
褚丹诚突然就恍然大悟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猛地搂住顾之遥,低下头把眼睛埋在对方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湿意,顾之遥才算是放心。
褚琅走的安静,馥园没有吹吹打打地大办丧事,只是在门里门外挂满了白幡。
门外,是一片春色,有的花已经开了,红红粉粉一片,让人看着就心怀喜意;门内,却除了黑色便是白色,唯独垂花门旁边种的两排蒜苗带着绿色,让这馥园中不那么单调。
本来后院的小池塘里是有着荷花的,自入了夏,那荷花都落了,只剩下大片的荷叶。自褚琅那日过世,池子里的荷叶褚丹诚也叫人通通都清了,爱看荷花的人已经不在了,留着残枝旧叶不过徒增伤感。
褚琅是在齐州出生的,褚丹诚的意思是让她能落叶归根,最后还是回到褚家的祖坟去。所幸皇上听闻馥园的当家太太没了,当即就给褚丹诚放了一个长假,他同顾之遥便收拾妥当一路扶灵奔赴齐州。
回去齐州的一路上,褚丹诚似乎是卯着劲儿同自己个过不去,一路上几乎可以算是衣不解带了。他不休息随侍的侍卫下人们便也要跟着赶路,八百里的路愣是六天就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