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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遥靠着柏树迷迷糊糊眯着眼,意识正含混不清时,听到有脚踩到雪地上的咯吱声。
“哟,这是哪儿来个孩子,穿这么点儿在这儿睡觉,是要给我添上一座冰雕么?”
顾之遥听到一声清朗的男声,懒懒掀起眼皮子去看那人。
那人三十岁上下,身形很是高大,穿着一身浓紫色的道袍,外罩一件有暗金线麒麟刺绣的玄色大氅,在领子那儿滚了一圈儿火红色的狐狸毛领。那火狐毛儿实在是太扎眼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就那样突兀地随风微微倒向一侧,闹的人眼睛疼。
顾之遥视线略在那人红色的毛领上停留了一会,便又倦倦地把眼睛闭上,不再搭理他。
“大胆,你这……”
“徐悲,”那人身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几岁,见到顾之遥对那人无理,便忍不住出生呵斥。那人却并不在意,抬手拦住徐悲,又笑道:“无事。”
他走到顾之遥身边蹲下来,看着他,“我看你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是亡了父母还是死了老婆,跑到我这儿来想冻死自己了?”
听到那人聒噪,顾之遥忍不住蹙起眉毛。
怎么这人如此嘴毒,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如今这个年纪的,不会被旁人打么?
“嘿,还不说话?”见顾之遥实在懒得搭理,那人也不恼,索性抱着手臂坐到地上直勾勾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