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丹诚此时在正房旁边耳室改成的书房里头,顾之遥不回来,他根本难以入睡。别说他,就是褚清风在的西厢房,灯也还是亮着的。
顾之遥心中唾弃自己,不识好歹不眷亲恩,只念着看褚丹诚,却把褚琅和褚清风丢在一边。
可是这是没法子的,他本来没想过回来,不是因为实在惦念他那位好哥哥惦念得紧,今夜自己怎么会不去别处,偏偏要在正房的房顶上吹冷风呢?
顾之遥很小心,他甚至不敢把瓦片整个拿下来一片,只敢将那瓦片揭开一个小缝,向里张望。
褚丹诚果真是没睡,他手中拿着纸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不过两天没见,顾之遥觉得好像过去了两年,他看见褚丹诚紧皱着眉眼,蓦地有点想哭。
有什么好委屈的,要走的是你,舍不得的也是你,拖拖拉拉,哥哥就是这样教你的么?
顾之遥在心中又骂了自己一遍,才依依不舍地将瓦片放了回去。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将情绪都收敛起来。
走罢,去外面看看,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自己小时候在宋府,后来又跟了褚丹诚,万事都有褚丹诚顶着,现如今也该自己做做决定了。
想到这里顾之遥又有些生气,褚丹诚总是这样,事事把自己往身后藏,宁愿自己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顾之遥摇摇头。
他从馥园里出来时,只带了那几包金石药和祖父送自己的长命锁,再就是褚丹诚在自己小时候系在自己腰上的那颗香球。
旁的东西顾之遥什么都没带,就是那几枚碎银子,也是自己平日里身上一直都揣着的零花钱。自己干干净净地来,也干干净净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