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干。最关键的是,他怕死。
一个人,又怕死又贪财,没什么比这种人更好买通的了。因此,秦庸只会买通他递消息,却不会让他替自己做些旁的什么事。
今日自己可以威逼利诱让这人倒戈自己,焉知明日会不会有旁人又让这人背叛自己。
董喑根本没用上半盏茶,他跪在地上盯着那银元宝,急促地呼吸了片刻,便咬咬牙,将那银元宝揣进怀里。
秦庸满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董喑又给秦庸磕了个头,继续提笔:奴才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呵,从这样的人口中出来这样四个字,秦庸觉得很滑稽。难道哑巴胡乱发誓,就不会天打雷劈遭报应么?
董喑的笔顿了顿,他稍微犹豫片刻,才继续写道:“我那妻儿……”
秦庸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无非是担心帽儿胡同儿里那对母子。原先可能是担心他们娘俩的死活,现在却是在担心妻子会有一日拿起刀来,在自己熟睡中让自己丢了命。
才在地窖中呆这一会儿,这人已经把自己丑陋的样子撕得鲜血淋漓,全都给秦庸看了个遍。
“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便可安然无恙。”秦庸冷冷道,他突然失去了在此处与这人浪费光阴的心思,“日后我自有法子,这些日子,你先装作什么变故都没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