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庸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好像感觉不到额头的疼痛似的,淡淡开口道:“太太省亲又有何使不得?”
“我秦府待她不薄,她整天介地想家有什么意思?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老爷想让我去应了这差事,也总该让我断了后顾之忧。”
“你娘自己在家中是会被我吃了吗?”
“行了老爷,”秦庸打断道:“我若不在太太身边,太太过得好与不好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明日钱公公就要来宣圣旨了吧?今日我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我们秦家的这笔糊涂账!”
言罢,秦庸抬手用手指蘸了点额头流下来的血,仿佛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受伤了,两根手指捻着血液,又倏地笑了:“其一,你秦老爷苛待发妻,家中的仆役吃穿用度都在秦夫人的头里;其二,偏疼义子秦贤,更妄图灭嫡立庶,废长立幼;其三,父子乱|伦……”秦庸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次是直接对着秦贤笑了:“谁能想到秦正齐大人竟然是断袖呢?”
秦贤猛地抬起头,盯着秦庸,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正齐则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突然没了声音。
半晌过后,秦正齐才哑着嗓子分辩道:“你才十四能懂些什么……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秦贤看了秦庸片刻,也笑了,他生得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每每笑起来时便眸中带着潋滟水光,眼角含春。
秦贤就这么笑着打断了秦正齐无力的辩解,还是温温柔柔的语气:“父亲,都是一家人,实在没必要闹得这般难看。许是太太想念外祖了,其他府上的夫人也不是没有回外家省亲的。兄长今日顶撞父亲,也是爱母心切,父亲何不成人之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