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向来话少,但张口便能扎在老爷的心窝子上,从小时候便是,哪怕被老爷动家法也不曾低头,如今人长大了,也越发地不尊敬起来。
她进府也有五年了,老爷和二少爷对待下人都和缓,夫人也是个好性儿的,唯独这大少爷颇有威严。素日里府中的下人都很怕大少爷,只有太太娘家带来的人能得些好脸色。
今日听了个好消息,她竟有些忘形了。
雪燕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秦庸却没有再看她,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先迈了步子。
京城里多的是皇亲和没落贵族,秦府也是其中之一,不过秦府还不至于没落,总还是有个爵位,但也始终不得新皇的青眼。
秦正齐刚刚下朝,此时正揽着小儿子看画本子,手旁琉璃盏里是冰湃的李子,碗外沿滴着水,桌角的宣纸都被洇湿了一团。
秦庸自书房外进来,拱了拱手:“父亲。”
“兄长来了。”看秦庸进来,秦贤抬眼,也不起身,只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就算是叫人了。
秦庸没有理会秦贤的无理,仿佛没有察觉秦贤的行为其实是非常不合规矩的,目光直视秦正齐,淡淡道:“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吧?”
秦正齐对于长子不咸不淡的态度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如果要计较的话,怕不是每天都要动用家法。
他平时圆滑事故,秦夫人也是温柔随和,偏偏秦庸的脾气固执而冷硬,也不知是随了谁,没准是他那位没见过几回的外公。
秦正齐懒得想一些有的没的,开口道:“皇上今日在御书房同我说,打算选一还珠使去兰陵一带寻婧明公主回宫,话里话外是打算把这个机会给我们秦家的小子。新皇登基至今,秦家也没什么功劳,这个机会我们秦家是一定得要把握住的。贤儿尚且年幼,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估摸着明儿圣旨就会过来,你早做准备。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你不必去惊扰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