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被病痛和心痛折磨的憔悴不堪,心中哪还有一丝怜悯,只剩下满腹怨怼。
“他们蒋家趾高气昂、贪得无厌之时,可曾想过今日的下场。我的文波却是冤枉的,他是被人心怀不轨拉下水的,那该死的郑秋鸣……”
这番话成了她的咒,头痛时念,心痛时念,无时无刻不要念一念,唯有念一念,她才能求得片刻心里的安慰。如此,满府下人连带初夏都麻木了。
门口有小丫鬟进来通传。“太夫人,大爷过来了。”
“滚!”方氏喘着粗气,指着小丫头骂,“什么袁家大爷,好威风么,自己的亲兄弟,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我们娘三个碍着你的眼,何不拿条绳子来勒死我,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做什么要害我的文波啊!”
小丫头吓得一溜烟退了出去。初夏按住母亲,“娘,您别这样,也不是大哥害了三弟。”
“怎么不是?他若肯出手相救,总有法子。”
袁初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慈爱的母亲成了个完全说不通道理的怨妇,让她也苦不堪言。
她只得好声好气的劝:“这个时候您何必得罪大哥,三弟眼看着要流放,多少事情还要指望大哥去安排打点,您不见他,这些事让谁去安排。难道指望我么?”
方氏一时语塞,只得胡乱哭了起来。
初夏无奈叹了口气,“算了,我去跟大哥说吧。”
她走到门口听方氏在身后嘶声嘱咐。“那你去问清楚,你三弟何时出发,都是衙门里哪位官差押送,能不能让咱家送两个丫鬟和小厮跟着去……”
初夏无奈,这天下哪还有带了丫鬟仆人去流放的,可她也不敢惹亲娘了,口中答应着出了房门。
袁文清沉默地坐在东府外客厅里。初夏进来给他见过礼,又为母亲掩饰了一番。
“母亲病了,听了三弟流放的消息,心里更加难过,就让我来见一见您,请大哥帮忙打点安排一下,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也一并都告诉我就行。辛苦大哥了。”
袁文清心里清清楚楚,这位继母如今把所有的罪过都按在别人头上,却从来不觉得自己那个亲生儿子有一点错。